【叶王】绀色鲸鱼2
非常不规范的海盗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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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总是带些寒冷萧瑟的气息——哪怕是晴天。昨夜飘的一点小雪堆积起来了，平铺一层在甲板上，经凛冽的风吹拂后硬梆梆冻着，盐粒似的。客人们不会爱在这种天气出门，哪怕是最骁勇的战士也不会。
前厅火炉又熊熊烧了起来，不大的空间里塞满人，大多都是熟面孔，三两地喝酒打牌，此起彼伏的嘘声震天响。
早起的几个人说那房间还空着，只残余几缕烟草的苦香味。
——出去找烟了吧，这地儿烟草可不好搞，陈姐别担心了。那几个人嬉笑着安慰陈果，又吆喝着玩牌去了。
陈果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有点担心。
这种担心也只持续了一分钟，在她看到自己担心的对象正悠哉趴在栏杆上后就荡然无存了。
“喂！”
叶修转脸来看，还是一副懒洋洋没正行的样子。
“干什么呢？”陈果走近去问，“天这么冷，回屋暖和一下啊。”
叶修伸手比了个“嘘” 的口型，示意她往下面看。陈果一眼竟被他的手晃了神——修长匀称，骨节分明，仿若雕出来一般。回神后又看了一眼，确认刚才没被新雪晃了眼。
另只手里握着一根深黑色的杆，杆下半部有稍小一圈的、灰色的金属细线紧紧缠绕，小半边塞了密密麻麻的齿轮链条，最下段伶仃挂了根细线，一直延伸到海面之下。
“你……”陈果喊了一句又突然想起来，连忙捂住嘴，松开手后用嘴型喊出了剩下半句“用这玩意钓鱼？”
她的这条“船”就在海边，船身一大半都陷在沙子里，只一点船头半悬空横入海里，水深撑死了也就三米。在这种地方钓鱼，疯了不成。
“不——是——鱼——”叶修也和她一样，不出声地张口比划。
正当这时，叶修的手腕向下极轻微地抖动了一下，陈果立刻屏息盯着看。原本松散悬挂的线突然绷紧，同时向海深处拖曳而去，平静的水面耸起一道道水浪，从细小的波纹再到最后腾起旋飞的水花。
叶修探身向下压动“鱼竿”，手指有频率地按着，线随着他的节奏晃悠地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水花也越来越多。不多时，海面重新平静下来。
一串碎贝壳大小的东西被甩出来，在夹板上扑腾几下，彻底不动了。这确实不能称之为鱼——没有那种鱼有如它一般厚重粗糙的甲壳，碎屑的丝绒草挂在纹路间。除了开始闹出的那么大动静外，和普通海螺没什么两样。
“这是什么？”
叶修从壳间拽出几根水草状的东西，展开对着阳光看。它在光下呈现出剔透的墨绿色，把大海天际模糊成普鲁士蓝的光晕。
“没名字，生活在沙子底下。”叶修熟练地揉搓成条，“这个产于深海，偶尔会被这些小家伙运过来，加工后和陆地上烟草滋味差不多。”
陈果无语：合着还真是出来找烟草了。
叶修扬手把它又扔回海里，把那根怪模怪样的杆收起来插到背后，陈果是第一次见到海中的烟草，不由好奇多看了几眼。
“诶！我好像听我爸爸说过这个。”
“我跟你说，你别笑我啊。”陈果接着说。
叶修点点头，拍了拍身边示意她坐下来说。
“我以前一直想当海盗，我觉得海盗特别帅气。”
“恩。”
“但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说海盗不招女性。” 陈果一下子沮丧了起来。
“扑哧……”
“说了不要笑啊！”
陈果有点恼羞成怒地站起来，又气呼呼瞪了一眼。
“我没笑你。”叶修摆摆手道：“没想到我这么长时间没上岸，海军的上世纪洗脑包现在如此猖狂。”
“就像你说的原因，大部分人都觉得海盗比较帅气，所以海军一直招不满人，一气之下开始造谣，不招女性、不能带宠物、不能赌博……总之就按教士那一套编。”
“那现在海盗里女性多吗？”陈果还是将信将疑。
“不算多，毕竟生活比较艰苦……但除了某团，基本都有一两个吧，女船长也不少见啊！”
陈果眺望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蔚蓝色的海无限延伸着，托起天幕尽头。
“我们建个海盗团玩玩吧。”叶修突然冒出了一句。
“我们两个？”
“再加上小唐？我看她很有前途。 ”
“……”
“放心，我跟一个懂行朋友学过占卜，昨日夜观天象，有大吉之兆。”
“昨天没有星星……”
陈果确实有点动心，眼前这个不知是陌生人还是朋友的开玩笑般的一句话就轻易煽动起内心的火苗。
“好歹凑够五个人再说吧。”
★
赤海是片极小的海，形如其名，海水泛着赭色，有传闻说是厮杀的鲜血染红了这片海。
赤海北部称呼赤海为“暖海”，南部称其为“寒海”，同样形如其名，在这短短十分钟不到的航程中，温度却是翻天覆地的差别。
微草占据北方，蓝雨则统领南边。
现在双方各占一边对峙，谁也不想先动一步，黄少天拿着喇叭大声叫嚷着，聒噪声惊扰一群海鸟扑腾在蓝雨船上抗议。
“真不知道蓝雨的人怎么忍受的……”刘小别痛苦地塞住耳朵，准备随时冲出去。
“他在动。”王杰希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
“许斌，留意黄少天的动向，原计划不变。”
“过来啊过来啊！！！别缩着！你们不来我可要过去了，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王杰希对这种挑衅一言不发，直接往海里炸了两发炮弹。水柱呈螺旋状轰然上升，在天空炸开，赤色海水自半空飞溅下来，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惨状。
“卧槽王杰希你怎么那么乱来？基本法被你吃了吗！”黄少天躲闪不得，从头淋湿到尾。好在温度偏高，黄少天钻进船舱三下五除二换了衣服，又生龙活虎地出来放垃圾话。
“有本事你过来啊。”王杰希冷笑一声回话，把炮台瞄准海面，作出要继续的架势。 脑内却飞快盘算着蓝雨的布置，喻文州到现在都不见一点动静，只有黄少天一反常态地存在感高，拉尽所有人的注意，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突然的反常即意味变数。
更反常的事出现了，黄少天跳上小船往这边快速划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跳上微草主船，拎着剑追人跑。这场面实在如梦如幻，以致多半人都眼睁睁看着黄少天划过来又跳上船。
王杰希对此到不担心：最擅长藏匿自己进行暗杀的黄少天，在这种情况下占不到半点便宜。真正危险的还是对面按捺不动，安静过分的蓝雨主队。
不过黄少天的破坏力确实不容小觑，他漫无目的地到处追着人跑，截胡一个算一个。早就忍受不住的刘小别拔剑直奔黄少天而去，两人很快厮打到一起，剑光人影交缠，刘小别以快见长，黄少天也丝毫不落下风。
两队人时间想被冻住一样，就这么安静地看他们两人玩一般打斗。
“走。”
王杰希言简意赅地下令，船员们也立刻反应过来，鼓足风帆往远处狂奔。不管蓝雨在谋划什么计策，他们主动把副船长送过来，就没有不收的道理。
蓝雨也被这一出搞懵了，谁也没想到王杰希就这么跑了，这也许是多年对战历史中最戏剧性的一次。
“要追吗？”郑轩有点担心地问。
回应他的是巨大的一声“砰”，伴随中气十足的少年音：“船长我在后面抓到了卧底！”
许斌倒在地上和郑轩面面相觑。
喻文州摸了摸卢瀚文的头，笑道：“现在不用了，我们也有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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